剧情小说开创者刘彦武-浅谈百万收听量作品《厚红楼》

中国文促网 admin 2021-08-21 14: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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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20年前写就的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厚红楼》变成剧情小说在喜马拉雅播出后,引来很多追剧和探寻。欣慰中,有必要写下几笔文字,回答朋友们的一些问题。

  首先,是芒来的声音造型艺术魅力让《厚红楼》原滋原味呈现。四十年编剧生涯中,参与了不少次我的作品拍摄和排演。还没有哪一次排演或拍能像我监制《厚红楼》这般舒心。一个上戏毕业的演员三十五年潜心配音艺术,芒来对《厚红楼》的演播,充分确立了一位声音造型艺术家的成熟。十多个人物,一个人演播,能让听者自然而然进入角色,毫不费力地辨别每个角色的职业特征、心理状态、特殊情景下微妙心理变化,这不是一般驾驭能力可以完成的。可以说,《厚红楼》的生命再现,芒来是第一功臣。

  

 

  其次,《厚红楼》题材的特殊性也是这部剧情小说受追捧的原因。讳疾忌医的主流文化,一直将青楼题材列为禁区。即便有些青楼戏,也被作家的理想绑架,编造出一些花前月下琴棋书画的浪漫文字,或者寄寓作家的理想和追求。清初孔尚任《桃花扇》的家国情操,冯梦龙《杜十娘》的忠贞与殉情,莫泊桑《羊脂球》的作家附魂人物的做作,抑或小仲马《茶花女》的道德批判等等。我觉得,至少在题材的深度和广度上,都没有《厚红楼》这般直视青楼的率真。《厚红楼》的创作中,我没有主观负载任何概念或想像,恰恰是将自己藏在幕后,拆开了青楼的四堵墙,敞开了青楼闺房的门,把一群活生生的人物撵到了听众面前,让她们自己去演绎自己。

  第三,得感谢原北京人艺创作室主任蓝荫海先生和央视影视部资深编辑韩扬先生的当年的选材眼光。他们将关闭妓院改造妓女作为选题角度,约一个愣头青作家创作。这样,也为我大胆表现妓院的真实和惨烈提供了方便。如果妓院都像以往作家们想象的那么优雅,关闭妓院改造妓女还有必要吗?我看到的真是数据是,这个千年不倒的行业在1944年几乎70%的妓女被性病侵害,青楼的意识和价值观完全和文明社会背离,妓女们的生存和惨烈远不是靠想象编造出的过往作品那样风花雪月。

  第四,我把自己放在了最后。前面说了很多,好像没我啥事儿了?也不是。我的最大功劳是胆大和率真。对于一个职业剧作家,敢写一部纯粹青楼戏,而且不加雕琢不加粉饰,颠覆过往作家对青楼的描写,是需要胆魄的。这个胆魄的来源,是对青楼历史沿革的把握,是对真实素材的研读,还有,敢于担骂名的勇气。二十年前的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杀进历史,闯进青楼厮杀一番的确需要点贼胆儿的。至于对老北京的研究,对青楼历史的研究,甚至对这个行当特殊用语的研究,那是必须的。没有青砖灰瓦盖不起北京的四合院,没有京腔京韵道不出老北平的神韵。对于一个祖籍山西、内蒙出身的作家,这方面功夫得下到骨髓里。没办法,文盲一代50后的我,想吃作家饭,除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恶补,没啥好招。好在喜欢剧作这行当,把喝茶玩票的时间抓紧了研读恶补就是了。

  最后,我想说一下关于“剧情小说”的命名。在我之前,还没有谁发明“剧情小说”这个词儿。就小说而言,中国的明清话本演变成章回体小说已是成熟模板;西方小说则多以作家全能全知全视点叙事模式,将笔下的人物心理描写、灵魂剖析到背景交代全方位地给读者。这两个类别的小说,都已经成为相对固定的模式。而我命名《厚红楼》为剧情小说,是因为,我在将电视剧本改成演播版小说的时候,觉得这样的小说既不是中国的章回体,也不是西方的全视点。而是一群在你面前的人物活灵活现地演绎自己的“活”剧。没有作家絮絮叨叨的心理描述和背景介绍,犹如听众身临其境看角色演绎她们自己人生一般。省却了作家绑架观众听众的各类引导性解释,反而打通了听众和人物命运的直通共鸣箱,拓展了听众的想象力、参与感。更重要的是压缩了叙事篇幅,更节省了听众的时间,让每一个听众身临其境,见仁见智。

  我们即将告别用视觉阅读欣赏文学的时代,有声书的普及已成必然。听觉艺术给听众的想象空间似乎更加广阔。我将我的第一部有声书《厚红楼》命名为剧情小说。是不是合适?开先河的先碰头。权且是一个创新,一种尝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