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锅台灶台”到“砚台诗台”,元好问故里出了群“诗农”(2)
挠羊赛,是山西忻(州)定(襄)原(平)地区的民间传统体育活动,每逢赶庙会、唱大戏,当地就会举办摔跤比赛。“挠”在当地方言中是“扛、举”的意思,选手能连续摔倒6个人,就是获胜者,奖品就是一只大绵羊。
“摔跤出了名,当时差点进了省里的摔跤队,成了运动员。”宋高柱笑着说,别人说他既是“武状元”,又是“文状元”。要他说,自己是“弃武从文”。
2008年,66岁的宋高柱在一次村里文艺活动中,写了一首题为《黄昏恋》的小诗,正好被在场的王文奎看到,并邀请他加入散曲社。
“我不懂散曲,就会写个顺口溜,这不行吧。”宋高柱有些疑惑。
↑宋高柱的散曲学习资料 (新华社记者王皓 摄)
“散曲就是高级顺口溜,加上格律的要求,就是很好的作品,况且你的幽默语言风格也很加分。”王文奎的一番话让他豁然开朗。
从《唐诗三百首》《诗词曲赋通识》,到《元曲曲谱》《元曲三百首》,宋高柱卧室的书架里,塞满了各种学习资料。“慢慢地写作也有了感觉,还登上当地的报纸,后来《中华诗词》《当代散曲》等刊物经常就把我的稿子选上了,越写越有兴趣。”他说。
宋高柱种了十几亩玉米,用他的话说,写诗和种地可以互补,“干活累了,就躺下想一想找找灵感,写得累了,就出来干活,出出汗”。
农忙的时候,白天顾不上写作,晚上就钻到被窝里构思。他说,“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字,能熬一夜。古人说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在宋高柱的作品里,也不乏对农村一些现象的“针砭时弊”,令人捧腹之余,也引人深思。比如对于部分基层干部作风不实写道:“真真假假蒙蒙,嘻嘻怒怒嗔嗔,看看听听问问。应应承承,来来去去匆匆。”
又比如《【仙吕·一半儿】浇地》中写道:“天天盼水眼巴巴,两夜浇了三四家,轮到咱浇拉断闸,唉!快回家,一半儿迷糊一半儿乏”,生动而幽默地讽刺丑恶现象。
↑宋高柱的创作手稿 (新华社记者王皓 摄)
宋高柱说,现在互联网、通信工具都发达了,福建的、江西的、湖南湖北的、北京上海的,全国各地“诗友”都成了微信里的好朋友,能随时随地交流学习。
在宋高柱的村子里,记者看到,许多村民的老房子都加固翻新,不少人还建了新房。公共厕所、运动场地、健身器材也一应俱全。
“这些年农村的变化太大了,土地从单一的玉米到现在的大棚、经济作物,种地收割都是机械化。路面硬化了、管道整修了、自来水也通了,各种基础设施都挺完善。”宋高柱坦言,农民的物质生活好了,才有时间和精力去搞诗歌创作,充实精神生活。
“学历最低”杨素华:年过六旬也要学拼音
【正宫·叨叨令】自嘲
前半生裁缝面塑没觉俏,后半生咱才遇上阳光道。十多载勤学苦练研宫调,几年描山撰水偷偷笑。喜煞俺也么哥。乐煞俺也么哥,这就叫老猪拱进萝卜窖。
杨素华今年69岁,她说这首散曲就是“自画像”,没想到儿时的“梦”如今成真了。
谈起自己的童年,杨素华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幼时家穷,母亲要下地劳动挣工分,8岁的杨素华就要负责照看1岁多的弟弟。当时她刚念了一年级,迫不得已就辍学了。
她说,自己从小喜欢念书,是上等生,受老师喜欢。“最喜欢语文课,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文学家、诗人。”
现实虽然残酷,但杨素华就是“不死心”。于是,她抱着弟弟溜进学校,蹲在教室外“偷听”老师讲课。这就有了她后来的一首打油诗:“儿时家贫穷,求学费苦心。老师课堂讲,窗外侧耳听。”
12岁那年,在学校的帮助下,杨素华再次走进了校园。可是好景不长,刚读了一个学期,父亲就因病离世。“家里顶梁柱没有了,我只能下地干活,读书梦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