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不给自己设限 艺术家需要冒险精神
2020年度北京艺术基金资助项目 北京青年报社主办的“青山绿水乐课堂”开课
郎朗:不给自己设限 艺术家需要冒险精神
3月15日,钢琴家郎朗在东苑戏楼为北京近30名喜欢弹钢琴的小学生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钢琴课。这也是2020年度北京文化艺术基金资助项目,北京青年报社主办的“青山绿水乐课堂”活动的第一堂课。
当天,郎朗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与来自北京第二实验小学平谷分校、延庆太平庄中心小学、门头沟大峪二小,以及保利WeDo艺术教育的同学们详细分享了自己练习巴赫《哥德堡变奏曲》的前后经历和心路历程,还将自己的学习心得、人生感悟和盘托出,颇为走心。在与孩子们的互动交流中,郎朗老师的随机应变和幽默风趣也引来了现场无数笑声。
这堂钢琴课同时也拉开了“乐至人心”——郎朗·巴赫《哥德堡变奏曲》独奏音乐会保利剧院院线巡演的帷幕。
讲述
“古尔德让我感受到巴赫的伟大”
相比莫扎特、贝多芬等西方作曲家来说,中国观众对巴赫并没有那么熟悉。
郎朗也承认,小时候巴赫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作曲家,“肖邦、柴可夫斯基的旋律性比较强,我听得更多,也更喜欢。但巴赫培养了我的记谱能力,对我来说,巴赫有点像大章鱼的感觉,对手指的练习更多。我从十岁就开始练这首《哥德堡变奏曲》,因为是听了古尔德演奏了这部作品,我才感受到巴赫的伟大,才知道世界上最伟大的作曲家就是巴赫,没有之一。古尔德弹奏的《哥德堡变奏曲》,就像四五个不同灵魂和背景的人物汇聚在一处,而且不断地变化、不断地反复,各种不一样的视觉、听觉、味觉在心里不断地冲击。从此对巴赫怀有敬畏之心,想找机会把《哥德堡变奏曲》录下来。”
而在郎朗的观念里,音乐家不会拘泥于一种风格。“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要打破一种所谓的固定风格的约束。因为在古典圈里,一般认为你要是弹得很浪漫的人,古典弹得就不太理想。你如果是很理性的这种钢琴家,你就不是特别感性,事实上也确实是会分一些类型。我不希望自己固定在某一种风格里面,我们还是不要给一个固定的模式,一定要什么都试一下,试完我们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都听别人说你就只能弹这个,那你什么都弹不了。”
“我也怕弹不好,让别人笑”
郎爸在郎朗小时候看到12岁的基辛可以弹肖邦的两首钢琴协奏曲,13岁的某希腊琴童可以弹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就为郎朗定下了相同年龄攻克这些协奏曲的目标。郎朗都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并且还把肖邦的24首练习曲也都弹了下来。
“我的终极目标就是我最崇拜的两位钢琴家霍洛维茨和鲁宾斯坦大师都没有碰的神曲——《哥德堡变奏曲》。”郎朗笑说。
对于能将《哥德堡变奏曲》作为目标,郎朗还透露这得益于他的童子功:“那时候,每天练完音阶,就用一个小时去练哥德堡变奏曲,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年龄越大弹得越好,但是我在十岁开始练这首作品,所有音到现在都记得很牢。”
17岁那年,郎朗受邀与芝加哥交响乐团首次合作。演出后,为了助兴,郎朗当着艾森巴赫、梅塔、斯特恩、弗莱明等众多音乐大师的面弹了一遍《哥德堡变奏曲》。“弹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从头到尾没弹错,而且大师们还说有些地方弹得‘Unbelievable!’(非常好)”。
从那天开始,更增加了郎朗要录《哥德堡变奏曲》的信心。然而,郎朗回忆说,自己每次想弹这部大作的时候都因为各种原因打了退堂鼓:“到了24岁,我说还是先把贝多芬协奏曲录了吧,之后又夸下海口,到30岁时候把《哥德堡变奏曲》录了,当作我的生日礼物。结果到了30岁那天,又不敢了,还是先把莫扎特录了吧。每次都这样,而且越知道这首曲子,就开始听各种大师的版本,这些年陆续听了佩莱西亚、巴伦博伊姆、席夫、索科洛夫这么多好的版本,越听心里越害怕,就更不敢录了。实际我每次在突破一个作品的时候,也是胆战心惊的。我也有那种怕弹不好,让别人笑的心理。因为我在这个方面脸皮比较薄,对自己还是比较严格一些,我不能允许自己在舞台上出各种低级的错误,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人生的一种不负责。”
受伤后沉淀学习 才敢录“哥德堡”
真正让郎朗下定决心录《哥德堡变奏曲》是在因左手腱鞘炎而告别舞台一年多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静下来了,这个作品确实需要静,需要去真正理解什么是巴洛克、什么是装置艺术……这个曲子这么长,我应该怎么来设计高潮和策略?一个5分钟的作品,我可以上来就把你的心送进去,就像百米赛跑似的,而这首曲子就是马拉松,而且还不是你在15岁跑马拉松,是你在比较老的时候跑马拉松。后来我就觉得我的力量还是不够的,我又去学习了三年,这三年就专门研究这个味道。”